第870章 古来将相今何在?槛外长江空自流-《大苍守夜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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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,众姐妹给了她跟林苏的特殊空间……

    “相公,谢谢你!”陈姐轻轻抱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林苏轻轻抚摸她的头发:“应该是我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,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,不管世间风云变化,你始终都是不变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,相公真不是,我变了!遇到你之前,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奴籍,我甚至还是一片缺了半边叶子的浮萍,是你将我从烂泥坑里捞起来,是你将我宠成了一个公主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即便真的宠你,也是因为你值得!”

    陈姐一声娇吟,紧紧地抱住他:“今天是腊月二十五,每年的今天,都是我父母的流泪日,但今年,他们不会流泪,他们只会笑……相公,知道吗?昨晚我梦见我娘了,她望着我笑呢……”

    林苏突然手一抬,掌中出现了他的王印。

    王印中,章浩然虚影出现……

    “林兄,有件消息通报你。”章浩然道。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叛国案今日落幕,包括陆天从在内的十六名高官,以及他们的部属从众共计三百一十二人,将于午后问斩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?”林苏微微一震。

    “是的,陛下言,今年事今年毕,今日是最后一次大朝,也将今年最后一件事情办了,你要看看处决现场么?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!”林苏道。

    “他们毕竟是你踏入官场以来,最长久的一批对手,今日终于落下了人生大幕,是不是有些许感慨?”章浩然道。

    感慨自然是有的,林苏遥望天空,随口而吟:“闲潭云影日悠悠,物换星移几度秋,古来将相今何在?槛外长江空自流!”

    章浩然击节而赞:“林兄随口一诗,道尽繁华易落,大势难改的真谛,真正绝妙也,此诗小弟该当带到刑场,念给他们听听……林兄可知,陆天从也有一言带给林兄?”

    “何言?”

    “陆天从言,他因林兄而身死,对林兄有恨,然而,陆家八百余口亦因林兄而幸存,他让小弟给你带句话:恩仇自此泯一卷,惜无去路插酒旗。”

    通讯结束,林苏目光慢慢抬起,天空浮云卷动,堤外长江奔流去……

    踏入尘世间,总会有很多人,或恨或怨或亲或远……

    时光如流水,大浪又淘沙,一些人存在过,但也终归远去……

    陆天从、宋都、贺敬君……

    一个个高官大势,一个个纠结于他的路途之中,也终于倒在了时代大势之下。

    这就是林苏所说的,古来将相今何在?槛外长江空自流!

    陆天从,他曾经的一个主要对手,在繁华落尽的时候,对他恨到骨子里,然而,林苏一部《法律》给了他陆府八百余人幸存的机会。

    他也给林苏带了个话,恩仇从此一笔勾销!

    还留下了一个没有人能懂的感慨,惜无去路插酒旗,假如有来生,我陆天从或许不是这种选择,我或许会跟你对酒当歌!

    这大概是他内心最深的纠结。

    他也欣赏林苏的才气,他也佩服林苏的手段,如果不是立场已然固化,如果他还有退路,他愿意跟林苏对酒当歌,然而,人生没有如果,他们终是对头,他的路已走到尽头,他再无机会重构人生愿景……

    春节的流程正式展开。

    跟去年有相同之处,也有不同之处。

    相同的是,林苏依然提笔写了一遍对联,厨房里依然做了一堆的吃食,小夭依然满海宁找新鲜吃食,大年夜依然充满家的氛围,正月初一依然是红包一遍接一遍地发……

    不同之处也很多……

    其一是林家院落翻新了,窗户全都用玻璃武装了一遍,古老的宅子一派富丽堂皇。

    其二是新年祭祖更加隆重,林铮封侯为帅是今年,林佳良一方封疆大吏是今年,林苏封王是今年,夫人一品诏命是今年,这四样任何一种,都可以给新年增添无穷光彩,何况是四样齐聚?

    夫人祭祖时就感慨了,三郎中状元的那年,为娘以为这是林家最荣耀的时刻,岂料次年就颠覆了,他成了青莲第一宗师,而今年更是颠覆……林家如今的繁华,该当已是顶峰了吧?

    林佳良赶紧点头:这当然,这当然!

    林苏都一字并肩王了,真正的官路之极,再不是顶峰那麻烦大了,所以,必须是顶峰……

    其三呢?拜年客开始有些麻烦了。

    以前林家甚是忌讳,纵然林苏官居四品,林佳良一县主职,算是正式完成了林家的由武及文,但每年的拜年客也只有那么几个,官场上的大概只有两个人,杨知府和曾仕贵。

    但今年不一样了!

    今年林家崛起之势无人能挡,跟林家交好,不再是官场禁忌,甚至是官场最最大的红利,所以,各路官员有什么理由不来?

    林佳良为此事还很伤脑筋,问林苏:三弟啊,这怎么弄?要不,我们在门上贴一张纸吧,但凡拜年,一律绕道。

    林苏笑了:“你怎么弄我不管,反正我初一肯定不在家,初二初三间歇性不在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文王殿下都可以不在家,那我一个小小知州自然也可以玩消失,我带你两个嫂子去游义川湖,难题交给大哥,反正大哥是经历过千军万马战阵的人,这小小的阵仗不在话下。”林佳良如是说。

    他们两兄弟还真不是说着玩的。

    正月初一一大早,林苏一飞冲天走了人,林佳良带着曲秀和玉楼坐上了马车,让六儿跑步前往南院,告知林铮,说大哥辛苦下,接待下拜年客。

    林铮眼睛睁得老大:“你们一个文王,一个知州,拍屁股走人,让我一个武将接客?你说官场上的人,我认得谁呀?三弟一向是这种性子倒还罢了,老二你这是变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鸿影郡主抿嘴儿乐了:“你当二叔还是原来那个读死书的二叔啊?我可是刚刚听过他的传闻,他在曲州是敢将大儒文人扒得精光的,人送外号‘扒衣知州’……”

    林铮愁眉苦脸的:“现在怎么办?”

    鸿影眼珠轻轻一转:“夫君如果帮我解决一个难题,我也帮夫君解决这个难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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